听,笛声又响起来,聂耳不由听得入了神。
每天这个时候,住在隔壁的老木匠做完一天的工作,就坐在工场的一角,用他那双满是厚茧的粗糙的手——可又是那么灵巧的手拿起笛子吹起来。
啊,笛声为什么这么优美?老木匠为什么吹得这样动人心弦?
笛声如同一只无形的不可抗拒的手,把聂耳招引。只要听见清越的笛声,聂耳就会情不自禁地循声走向老木匠那里。
于是在木工作坊门口,就会出现这样一个小小的身影。小聂耳满脸渴慕的神情,一双聪颖发亮的眼睛,像是要寻找什么童话中的秘密。
灰暗的尘埃浮动的小作坊。聂耳看见,在堆积如山的刨花、木屑和碎木料中间,淡淡的落日余晖照亮了一个满头霜雪的老人,照亮了他那支因为天长日久变了色的笛子。就是这支细细的毫不起眼的笛子,在老木匠口里吹奏起来的时候,就像有了魔力一般。
那是多么叫人喜爱的笛子啊!简直就是一只有灵性的小鸟,一只能歌唱的小鸟——歌唱太阳、微风和清晨——它时而在无限清幽的深谷里啼鸣;时而又变为成群鸟雀的啁啾。是的,鸟儿怎样唱歌,老木匠的笛子就怎样歌唱。啊,要是自己也能学会吹奏笛子该有多好!一定要学会吹笛子。
一天,聂耳做完了作业后便呆呆地出神。因为没有听到老木匠的笛声,他感到怅然若失。难道是老木匠出门去了,还是自己刚才忙着做功课没有听到呢?可爱的“小鸟”今天怎么不唱歌儿了?
聂耳急忙下楼,到了隔壁的作坊里,原来老木匠正忙着赶做一件大活儿,没有时间吹笛子。聂耳没有做声。他看见老木匠忙得满头大汗,就在旁边眼快手灵地帮他做些零活,把一件件工具递给他。老木匠是一个沉默的人,乍一看很严厉,然而在稍后的共同劳动里,这两个年龄相差将近50岁的邻居成了莫逆之交。
不久,聂耳从老木匠那里学会了吹奏笛子,自己也购置了一支笛子,他吹出来的笛声不但可以跟老木匠的媲美,而且还学会了怎样眯起一只眼睛,审视刚刨过的木条侧面垂直线是否平直。这两种技能竟同时学会了。
(指导教师 张木军)